韶關的異想空間

12.

「妳想談嗎？」

送完千惠，兩個人就近走回到石雲生的公寓。

宋思涵取過石雲生遞過來的水杯，屈膝坐在八角窗台上曬陽光：

「原來，這個窗台的清晨風光這麼美麗啊！石雲生，你真是幸福！」

石雲生走過去與她反向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等她開口。

宋思涵靠過來依偎著他，靜靜的坐著。

「我的心情有點複雜，有點氣餒...」

邊說，邊把玩著石雲生的手掌，他的手溫暖厚實，皮膚細緻：

「石雲生，你的手很細很溫暖。有安心的作用。」

石雲生貼靠窗櫺，曲起左膝，順勢讓她躺在自己懷裡抱著。

宋思涵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聽他的心跳：

「小時候，我喜歡像這樣讓爸爸背著，貼靠著聽他說話的聲音，

　他的聲音低沉，像鼓聲，聽著，就覺得安心平和。」

「我常常想，這些年，你到底躲在哪裡？為什麼不早一點出現？

　雖然心裡明白就算以前遇上了你，不見得就會走在一起，

　但就是會覺得遺憾，為什麼我不認識從前的你！

　你的生命以前沒有我的存在，讓我有些小小的氣餒...

　我好想知道從前的你是什麼樣的人...

　跟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我都好奇...

　年少輕狂的時候會不會也曾經做些瘋狂的事？

　當兵的時候是不是也跟別人一樣呆呆的？

　以前的你，是不是也跟現在一樣喜歡說話，常常大笑？」

石雲生靜靜的聽，右手撫梳她的髮絲，心底有著莫名的悸動。

「看見你的前妻，我心裡想的是：她到底想做什麼？

　如果她是個驕傲的人，我相信她來也絕對不會是為了要求復合，

　我倒是真的沒擔心過你會回頭這件事。

　只是，曾經那樣傷了人，事隔多年出現，希望傷害就此消失無蹤嗎？

　為什麼總會有人隨意憑自己的喜惡傷人，卻又希望時間可以沖淡傷害，

　然後兩個人再見面時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重修舊好？

　憑什麼？憑什麼可以這樣的自以為是...」

聽到這裡，石雲生明白了宋思涵的遺憾與氣餒，這些他曾經都有過的心情。

他以為宋思涵擔心的是他的前妻是來找他復合，所以內心不安，

低頭看見宋思涵還在低低喃喃的訴說不捨他曾經遭受過的傷害，

這其中的傾訴與宣洩的情緒，其實也包括了她自己的往日傷痛吧？

藉著這樣的呢喃與過去深沉的痛苦記憶和解？藉此解脫？

那拋下她獨自面對死亡的戀人，也讓她感受到了無端被遺棄的痛楚吧！

只要能夠說的出口，過去的情緒與悲痛，終究會有煙消雲散的一天！

石雲生忍不住低頭吻住她，不忍心讓她再繼續沉浸在傷痛的情緒裡。

這一次，宋思涵沒有迴避，擁抱著他回應相同的感情。

石雲生抱起她往臥室走，看見她眼底的驚慌與羞澀，卻沒有停止步伐。

果然，聽見宋思涵細若游絲的抗議：

「石雲生！你要幹麻？放我下來啦，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嗎？」

「原來，我昨天臨時起意的請特休是因為今天會有好事發生啊！

　這麼多年，總算老天爺終於跟我站在同一陣線，讓我遇見妳了！」

石雲生昨天臨時請了特休假，原是打算到店裡上班幫忙，

等到千惠下課後，再帶著連千惠跟宋思涵外出晚餐，

沒想到卻因著前妻的意外出現，反而更加確認定位兩人彼此間的關係。

笑著調侃她：

「我想跟妳一起過牛郎織女廢耕忘織的日子！妳放心，我會對妳負責的！

　還是妳只想當柏拉圖？」

「不要！」

宋思涵迅速直覺的答覆，洩漏了她心底的心聲，招來石雲生大笑，

話聲一落，這才發現上了當，羞的宋思涵滿臉通紅，一頭埋進石雲生胸膛：

「石雲生！你討人厭啦...」

石雲生從身後緊緊圈住宋思涵：

「織女，答應我，這一輩子都要跟我在一起，一起廢耕忘織！」

沒聽見答話，卻感覺到兩手圈住的身軀略為顫抖。

抬起身子，看到宋思涵笑場：

「我在說情話耶，妳在笑什麼？」

一句話讓宋思涵笑的更不可遏：

「牛郎先生，我很滿意你的服務啦！」

說完，抓起床單就往浴室衝。

還來不及逃進浴室，又讓石雲生抓回床上：

「織女小姐，服務滿意要加收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