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關的異想空間

25.

沒等出聲，貓咪迅速按下手機關機鍵，用盡力道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越是呼吸的用力，淚水越像是與她作對的成串掉落…                         

好一陣，情緒宣洩了，抽出面紙拭淚，狠狠喝掉一大杯桌上的白開水，

確定自己聲音恢復正常了，重新開機回撥給壽子：

「壽子，不好意思，剛手機沒電了，找不到電池。找我？」

壽子輕輕一笑，這個貓咪總是迷糊：

「我猜想也是。想找妳吃飯，就直接開車過來店裡了。

　快到了。妳吃過沒？十分鐘後到大門口接妳？」

看看錶，都快晚上十一點了：                   

「到現在還沒吃飯啊？都這麼晚了，上哪吃？」

「隨妳，我都OK。」

貓咪打量下身上的衣著，思忖著今晚的心情不適宜關在室內，沉吟了一會：

「去逛夜市吧！好久沒去了，逛完剛好回來閉店。」

恰恰好今天穿了休閒鞋。

「夜市！幾百年沒去了吧！今天心情不錯喔！」

是，今天心情high翻天！貓咪忍不住心底咕噥著。

一手打在方向盤上開車，一手掛上電話的壽子輕輕笑了起來，

腦海裡想的是剛到報社工作時，長相穿著有些傻氣，卻有更多傲氣的貓咪。

時時叨念著要省錢，要省吃儉用。每到吃飯時間，往往一碗陽春麵解決一餐。

天天陽春麵，日日陽春麵，餐餐陽春麵乾麵，或許，發薪日加顆滷蛋。

不是不膩，而是自我強行訓練。

偶而，下班逛夜市，一攤走逛過一攤，意志堅定不為兩旁攤販所動，

連壽子要她先吃個炸雞或蚵仔煎都被說成浪費。

「錢要花在刀口上，要就要吃能吃飽的，不能花在無謂的巧味食物。」

最後，停在無限量供應白飯，飲料，玉米濃湯的蒙古烤肉攤子前，

拿起菜夾，一層又一層，四平八穩的堆疊著蔬菜與肉片，

將個盛菜的瓷盤堆得像是樂高玩具般高聳，直徑15公分的盤子上，

怕不堆著有個十來公分高的蔬菜，老闆的規矩是：

不管夾進多少蔬菜肉片，都算一盤150元。

前提是：夾多少吃多少，吃不完罰款雙倍價！

貓咪先是平放肉片，鋪上空心菜，加上綠豆芽，空隙補入蔥薑辣椒片，

次序疊上青椒絲，高麗菜，豌豆苗，紅蘿蔔絲，配色與營養齊聚。

遇見貓咪這樣精怪的傢伙，到後來，老闆見到她來便笑：

「陳小姐來啦！肉片我會另外給，不用再夾了，妳夾蔬菜就好。」

壽子猶記得貓咪臉上那種大無畏的勝利神情。

那麼輕的年紀就背負沉重家庭負擔，即便是缺錢也不輕易低頭開口，

或者面容顯露卑微，總是人群中活得那般驕傲又自在。

就算跟壽子親如兄弟，也不願接受他請客般的變相資助。

惟有在蒙古烤肉攤上展現絕技替兩人盛多蔬菜稍解她的平衡，

這才願意讓壽子偶一為之的請客。

而其實，兩個人一餐的花費就那麼150元罷了！

貓咪上了車，繫上安全帶：

「我今天一定要大吃特吃，不要再吃蒙古烤肉了！」

「今天可以不用吃蒙古烤肉了吧？」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說出同義不同詞的問句！

一楞，相視大笑：

原來，兩個人都想起了相同的往事！

「其實妳要去重溫舊夢我也不反對！」

「你要去吃也沒關係！」

又是同時！

「默契這麼好！」

壽子忍不住開心的笑了！

總算：這些共同的回憶沒有旁人可以介入！

「笑得這麼開心！今天業績不錯？賺不少喔！」

「是啊！」

壽子臉上微帶神秘的笑容正在逐漸擴大：

「今天，真的賺到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