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裡的人怕老虎獸性大發;
車外的老虎,恐怕也在打量車裡的人究竟懷著什麼鬼胎...
15.
演唱會終究還是得硬著頭皮舉行,只不過當初規劃販售門票,
天王未到,停止售票,至於先前已經銷售出去的門票,可退費可保留,
只今變成持有門票的人列坐貴賓席,
沒有門票的,瘋狂的攀附在會場周邊牆壁上引首企盼明星丰采。
人潮洶湧,賺不到分毫。皆因天王不到,望票退卻。
黃小琥演唱完她該負責演唱的部份就趕場走人,
王中平倒是很講義氣的從頭坐到尾,還很配合當地在Pub駐唱的樂團,
一首歌又一首歌的接力演出,直到曾志偉三人抵達現場。
曾志偉三人到達演唱會的場地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整個現場外圍擠滿人潮,場外無票者喧嘩擠推,場內持票者,冷冷清清。
三人一到現場,等電視台攝影機器一架,拍完他們應該錄影的部份,
揮揮手,搭乘直升機就拍拍屁股走人,到台北繼續錄製下一場「通告」!
整場馬拉松式的演唱會,只在電視節目中變成被剪輯成三分鐘的畫面。
能告朱先生毀約嗎?當初沒有簽立合約,拿什麼告人家毀約?
何況曾志偉三人也算得上是頗具份量的角色,
只不過是沒在應該出現的時間出現,拿什麼提告人家?
不能告,只能吃悶虧,支票又不能不兌現,就算止付,
銀行也會要求提出止付的一方要提供相對金額存入戶頭做擔保。
票都沒賣出去,哪有收入可以支付支票?
老闆跟老闆娘兩個人越想越嘔,朱先生來要錢時,居然不說一聲就消失不見,
一群人在公司窮擔心他們兩個人會想不開做傻事,好不容易找到人,
竟然開開心心在外地旅行,只交代米雅對朱先生採取拖延戰術,
一切等他們回來再說。
標準的駝鳥心態。
米雅雖然對朱先生極度反感,卻還得維持基本禮貌的應對他,
硬是掰出理由來哄他北上另日再談。
勇伯也來公司湊熱鬧,領取T恤延誤了將近半個月的貨款。
銀行存摺裡根本沒有足夠的錢可以支付。
米雅光是對付這兩個人就嫌精疲力盡,
沒想到老闆跟老闆娘還真的敢丟下爛攤子讓她收拾。
電話交談中隱隱約約聽見老闆娘在一旁高聲喊著「十三葫」!
擺明了兩個人逍遙自在別處玩大老二去了。
我王米雅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生氣歸生氣,事情還是得要處理。
當天,米雅只找的到金主調二十萬給勇伯,
那一百萬的到期支票就直接讓它跳票了,反正還有一星期跳補的機會,
皇帝都不急了,太監又何必窮著急、乾瞪眼?
說什麼同舟共濟?說什麼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會相信這種蠢話的人也大概只有我王米雅這種白痴了!
米雅在企劃室裡獨自面對臉色難看到極點的朱先生,心底默默禱念:
「萬能的天神,請賜我神奇的力量,讓我可以像哈利波特一樣瞬間移位!」
就這一刻消逝在這個空間就好,哪怕只能到神祕月台也行。
只要不面對這堆爛攤子,做什麼都好。
這公司到底是誰開的啊?
就連琇雯跟大成都要來問她是不是股東之一。
真要是股東,米雅第一件事就是廢了他們兩人的職權,重組董事會。
米雅的老闆跟老闆娘回來後,老闆娘硬要老闆說服他媽媽,
將祖厝拿去銀行貸款以便支付支票欠款。
表面看起來,這個演唱會的風波終於到此暫告一個段落。
沒想到,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受到老闆娘大難來時各分飛的刺激,
老闆開始不再努力接案子畫稿件,日日與天生贏家的黃董越走越近。
每個月從酒店傳真來的帳單,從一張A4尺寸的簽帳單,變成四張,
再變成八張、十二張。
偏偏張總喜歡做火山孝子,到酒店叫檯專找坐冷板凳的小姐,
一次四到五個人不等,一張簽帳單下來就是二萬至三萬五,
一個月八張,等於公司所有人員支出的管銷費用。
人不醉酒酒醉人,色不迷人人自迷。
老闆自此沉迷於酒色之中。
米雅勸過幾回,老闆索性過午才進公司,傍晚酒店開門就不見蹤跡。
老闆娘天天來公司吵鬧要人,最後乾脆架空老闆在廣告部的位置,
找來別的設計師取代老闆,惡性循環的結果,
老闆更加流連徘徊在酒店的溫香軟玉之中。
好好一間公司,為了一場沒有簽約的演唱會,演變至此分崩離析的地步。
人心渙散的景況日益嚴重,在老闆宣布公司倒閉之前,大家都只是盡力的撐著,捨不得胼手胝足共同打造的公司就這麼樣的從地球消失。
消逝的,可絕對不只是這家公司的形體,那同心協力奮鬥多時的理想與心血,
也都會要跟著付諸流水啊!
大成接回一份機械類的型錄,日文簡介,需要有人翻成中文,
沛霖介紹一個他們公司熟識廠商的女兒,剛從日本留學放假回國,
人長的甜美,個性文靜,有富家千金的氣質,卻無富家子弟的霸氣與驕縱。
父親是建築師,昭晴的父母在她唸國中的時候離婚,離婚後跟著爸爸過日子,
因為父親忙碌的工作,小小年紀就姊代母職的挑起母親的責任,
帶大小她三歲的弟弟。
米雅在昭晴出國前與她見過一次面,沛霖公司裡的人起鬨要彥平認她當乾女兒,
兩個人其實也才相差13歲。
沒想到再次見面,昭晴已經是亭亭玉立,出落大方的女大留學生。
公司最近的氣氛低落,下班時間一到,大夥不再像往日一般留在公司,
或加班趕稿兼聊天,早早就熄燈打烊各自約會去。
米雅到這時才真的有了空閒與心情跟彥平單獨出去約會,看過幾場電影,
也一起吃過幾頓飯,知道他目前離婚,小孩由前妻扶養。
離過婚的人是否值得真心交往?
米雅在評估,感情卻也不聽使喚的在持續陷落加溫之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