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關的異想空間

一張相片，一首歌，一句話，道盡無邊懸念...

相片資料：hui的照片簿

21.
手臂上的烙傷在洗澡時特別疼痛，更加叫他思念起遠方海外的宋思涵。

想起路人甲在家時的清晨，每天總是在清柔的音樂環繞耳際中悠悠轉醒，

有時是鋼琴演奏，有時豎琴，多數時間是隨機挑選的歌手演唱CD，

然後是陽光照進室內的溫暖感覺，空氣隨風流轉，

滿室的咖啡香醇飄進鼻子裡，眼睛不由自主的張開，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路人甲在二樓簡易廚房輕手輕腳的做著早餐。

石雲生常常躺在床上看著她邊哼歌曲邊做早餐的身影，沒有出手幫忙，

這是：屬於一個男人一天當中最幸福的片刻時光，有了這樣的幸福，

　　　便能披上戰袍，戴上鋼盔站上吃人不吐骨頭的職場奮戰。

他曾這樣告訴了路人甲，被她笑稱傻子，笑容裡卻洋溢著滿滿的寵溺與甜蜜。

路人甲一向睡的少，卻是晚睡晚起，自從他賴住在這裡，雖然睡眠時數未減，

跟著他睡晚起早，作息不知不覺中就以他為主了。

他喜歡閉店後跟路人甲窩在沙發上聊天，聽音樂，看影片，

有時，白天工作累了，她總也不多問，給他沏上一壺好友栽種的珠露，

陽台整理花草，或者拖地洗衣，等他想說了才聊，像哥兒們似的貼心室友。

路人甲性急，說話快，脾氣來去如風，偶而拌嘴爭執，總追著他把話說清楚，

不許留隔夜氣，唯一的例外就是出國前的那次耍脾氣。

曾經起心動念，想測試看看她的脾氣能夠好到什麼程度，

看她跟連千惠的互動，打消了試探她脾氣底限的念頭。

再喜歡，再親近的人，都不可以失了分寸，做出無理舉動，

然後再以種種神聖的關愛名義去為自己執行干涉的行為合理化。

這是路人甲的堅持，若超過她的忍耐底線，便選擇沉默不語，

她堅持：如果面對的是喜歡的人，怎忍心因為憤怒說出傷人的話？　

　　　　如果面對的是無關緊要的人，又何必出口傷人？

想念她拌嘴時裝鬼臉的耍賴；認錯時像孩子一般的羞赧表情；

開心時的爽朗笑聲；傷心落淚時的悲戚神情；對身邊人總是由衷的真心讚美；

察覺他心情不好，帶上一束鮮花跟寫著露骨情話的親筆小卡，

署名「仰慕你的路人甲」，放飯店櫃檯請人轉給他；

知道他要加班，提前給他做燻雞蔬菜三明治再回去店裡準備晚餐...

突然間，相處時的一點一滴細節如夢似影的湧現腦海，啃囓著寂寞的心...

這一夜，在路人甲離開台灣、離開他身邊的第九天夜晚，

宋思涵在轉往紐西蘭的飛機上無法開機，兩人沒有交談，

石雲生在極度思念宋思涵一顰一笑的氛圍中：失眠了！

隔一日下午，睡眠不足的石雲生煩燥的重覆著煎製餅皮，

過度專注要求厚薄如電腦精準的舉止，讓師傅忍不住開了口：

「股長，放下鍋子，我們今天就練到這裡，出去走走吧！」

聞言，石雲生愣了一下，才幾天，耐心用盡？

原來～九天是熱戀中的戀人分開不見面的耐力臨界點？

石雲生用冷水洗了把臉，走出來，師傅對著他頗有深意的一笑：

「閩南語說：呷緊撞破碗，有些事得要慢慢來，急不得的！」

很多事急不得，尤其是感情的事。

這些道理石雲生不是不明白，但～道理是跟著人走的，不是嗎？

年輕的時候，他認為一切隨緣，人來人往不強求，誰會留下來或走都無所謂，

人生走到現在，他只相信：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沒有把握住當下，幸福和有緣人就擦身溜走了，再也回不來。

「萬師傅，我明白你說的，我想再試一次，這一次一定成！」

石雲生知道，是自己得失心太重，忘記了烹煮食物過程中的那一份心思。

路人甲說過，當初放下一切開餐廳，最主要的因素是：

「這個世界上只有食物不會背叛我，怎麼設定怎麼煮，食物就怎麼呈現。

　只要我用心對待，食物會以加倍的鮮甜美味回報我！」

調整好心態，石雲生放鬆心情，假裝路人甲晚上就會回來品嚐這個蛋糕，

一轉念，手上的煎盤變輕了，重新聞到餅皮的清香味，五感全數召回，

個把鐘頭，一個漂亮的千層蛋糕完整呈現！

萬師傅切開來試了一口：

「石股長，恭喜你，可以出師了！」

「真的嗎？」

石雲生自己試了一小片，開心的像個大孩子，只差沒抱著萬師傅：

「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我終於成功了！」

閉店後，石雲生把千層蛋糕放在二樓餐桌上，拍了照片附在信件裡，

準備好錄音筆，拿起吉他，隨意撥弄，彈了一遍「愛的羅曼史」，

旋律再一轉，變成了When I Fall in Love：

When I fall in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or I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 begun.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

it will be completely,

or I never give my heart.

And the momen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歌聲停了，吉他聲還繼續，石雲生輕輕淡淡的說：

Can't even sleep without you in my arms...

這一信，一張相片，一首歌，一句話，道盡石雲生無邊的懸念...

to be continued... 　

歌曲簡介：

When I Fall In Love 由爵士歌手Net King Cole主唱，Celine Dion曾在電影西雅圖夜未眠中翻唱。

Net King Cole 的女兒Natalie Cole 亦為歌手，電影新娘大作戰之主題曲天生一對即為其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