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若云,正式皈依佛門之後,師父起的法號。
嫁入商家,一家虔誠禮佛,上至公婆,下至初生幼兒,一門都是佛弟子。
若云的兩個孩子因體質關係自小茹素,於是,兩夫妻也就跟著長年齋食,
先生從事資訊業,接洽的是各個企業機關的監視系統工程。
若云早年常要跟著先生東奔西跑架設工程,孩子托給同住的公婆照應,
及至孩子大了,工程工作穩定了,若云一家四口搬出租屋在外頭。
先生給了若云莫大自由發揮空間,鼓勵她追求自己專長在瑜珈技藝上精益求精,
不只開設了個小型瑜珈教室讓她招生授課,更常常出入佛教學院與學員互動,
閒暇之餘,商先生擔任學校的輔導志工,常常要陪著學校老師家訪,
輔導問題學生找出自己的專長,走回正途。同時也兼任監獄監護人工作。
兩夫妻不僅侍奉雙親至孝,商先生對待娘家岳父母亦如同自己的父母雙親,
及至岳父過世,仍常常帶著妻子出入岳家照顧岳母。
人人欽羨的神仙眷侶。
這是若云的第二次婚姻。
第一次的婚姻失敗,只能說是當年太年輕,不懂人心。
初初步入社會工作的若云,熱情的戀人是北部南下的役男,熱戀半年苦苦逼婚,
不顧家人反對聲浪,毅然嫁入門戶差距懸殊的富家獨子。
若云娘家也就是一般小康家庭,算得書香傳家,而婆家則是承繼先祖庇蔭,
雖財富一方,霸氣有餘,書香全無,土財主的驕縱蠻橫氣息:一樣不少。
前夫是個被全家人寵壞的么兒。結婚沒多久,一家人對著若云拳腳相向。
可憐的若云挺著大肚子還得一早五點鐘起床為一家子的早餐忙和著,
甚至還得張羅嫁到鄰家的大姑小孩的午餐便當。
稍有不順,一家人群聚疲勞轟炸,甚至出手打人,惡言相向。
若云不是吃不得苦的孩子,可在家裡也算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拿算盤學商學簿記的手,父親總由著她,沒讓她跟著姊妹輪流煮食做家事。
不諳家事。這更造成她在婚後面對開門七件事時,特別的勞累不適應。
這一嫁過門來,睜開眼睛面對的都是張嘴吵架,得理不饒人的三姑六婆,
比起待在娘家時的經歷,個性倔強的若云適應的十分辛苦。
第二胎生完沒多久,前夫行蹤詭異,多人勸告若云要多留意他的行為,
若云不以為意,只當街坊流言。
直到前夫行為乖張,若云動輒得咎,加上更多旁人的繪聲繪影,
終於,在一次全家人集體家暴,若云奮力抵抗,抓花了隔日訂親大姑的臉,
被婆家人將她逐出家門後,徹底銷毀了若云對這家人的冀望,
央請弟弟協助脫離這個充滿暴力的環境。
弟弟請來徵信社調查,這才知道前夫早在第二胎就有了外遇,
動手打人不過就是希望若云空手自動離開。
前夫婆家原是要她帶著兩個女兒離開回南部娘家。
這一來,徵信社的照片錄音帶成了鐵證,
在家族宗長出面協調下,前夫一家人啞口無言,無條件離婚。
事後,若云才哭著說:
「他說我如果不嫁給他,他會放火燒了我們全家。」
父親抱著她:
「傻孩子,早說出來,我還能讓妳這樣受委曲嗎?」
離婚後的若云,在保險公司擔任收取保費的工作,因此認識現在的先生。
商先生早年在機場海關任職,父母年邁多病,為了能夠多些時間照顧父母,
回鄉定居,當時和朋友合夥成立一所輕型飛機駕訓班,不為賺錢,純粹興趣。
遇見若云,仿如看見三生石上早已前生註定的佳人,
拿出最大耐心誠意,緊追不捨。
商先生不只大肆發動追求攻勢,更從若云父母下工夫。
皇天不負苦心人,商先生在兩年後,總算抱得美人歸。
最讓人訝異的是,原本被醫師宣判飛行傷害無法生育的商先生,
與若云成婚之後,竟懷孕生子,教養出兩位文質彬彬的兒子。
醫師誤判的諸多巧合,更讓商先生相信這段婚姻的緣訂前世。
兩夫妻衣食無虞,近年來更潛心禮佛,餘暇時間多花費在宗教活動上。
若云亦多次到佛寺長期靜修,兩個孩子從開始的不捨,到今日的全然接受,
甚至鼓勵母親尊從心志,跟隨菩薩,向佛修行。
一個大一,一個高三,都是可以獨自自主,獨當一面的大男生了。
當若云與先生取得共識,跟孩子提出到廟寺帶髮修行的想法時,
兩個孩子完全贊成母親的意見,全力支持。
一家四口陪著回到娘家與外婆家人告別,娘家媽媽對塵世情緣早已勘破,
人說:醫生子難生,出家師父更是前世修福。
自己的孩子能夠有此善因緣歸在佛前修業,何嘗不是若云自己的福份?
為人父母的,就算心裡再不捨得,又怎麼能夠出言阻止?
「須菩提!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
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
須菩提!菩薩應如是布施,不住於相。
何以故?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須菩提!於意云何?東方虛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須菩提!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虛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須菩提!菩薩無住相布施,福德亦復如是,不可思量。
須菩提!菩薩但應如所教住。」
大隱,究竟是該隱於市?或者僧寺?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Kevin Kern We All Fall in Love Sometime
突然搜到這首鋼琴演奏曲:孰能無情。
凱文柯恩,從小因為弱視,幾乎處在朦朧的視覺世界,
對於音樂卻有他自己的堅持。
敏感,細膩,清新,沒有雜質。
老天爺這樣對待他,卻絲毫沒有怨懟,僅有心中對於音樂的滿腔熱情。
因為他純淨的心靈,我們得以聽見如此潔淨單純的聲音。
這樣的修行,何嘗不偉大?何嘗不是一種渡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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