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妳一輩子跟我在一起。」
王維良霸氣的誓約像旋轉木馬,不停在阿滿心中轉啊轉,繞啊繞,
徘徊盤旋,環繞成一首永不歇息的魔咒,日夜糾纏…
阿滿唸的是一所純女子的私立職校家政科。畢業後,留在學校當舍監。
校舍長假遭人入侵偷竊財物,報警處理,因而認識一毛三的王維良。
甫從女校畢業的阿滿,從來沒有過談戀愛的經驗。
從義務兵役轉服四年警察志願役的王維良,服役近三年,即將退役。
阿滿清純開朗的笑容吸引了小鎮警務工作百無聊賴的王維良。
校舍竊案尚未終結,休假時期卻總見帥氣的王維良騎車等在校門外。
兩個人利用有限的休閒時光遊遍近郊觀光景點。
有時,校舍門禁時間已過,執勤的王維良載著阿滿執行勤務巡邏。
遇見偏僻地區情侶相依偎談情說愛,王維良捉狎的拿著手電筒一照,
一本正經的上前勸告情侶們到人多的地方約會比較安全。
待親熱中的情侶慌張離去,轉身,和阿滿兩個人笑彎了腰。
王維良真愛阿滿那充滿青春,復又天真燦爛的笑容!
阿滿的笑容與溫柔,帶給他無比的安全感,和一股莫名的安定力量。
望著她的笑容,多希望日子可以永遠這般祥和愉快。
阿滿與王維良交往快一年,閒暇的時候也會去王維良住處幫忙。
整理家務,或者煮煮火鍋,幾樣輕便飯菜甜蜜上桌。
休假回家後再出門,對阿滿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時被母親接到王維良的電話,直接就被告知不在。
掛掉電話後的母親在屋子裡用著廣播電台聲量的頻率說道:
「像隻母狗一樣,公狗一搖尾巴就湊上前,女孩子家,人家叫了就出門,
也不留著名聲給外人打探,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心啊?這樣不知害臊!」
阿滿在房間裡聽著,忍不住兩行珠淚爬上臉頰…
一心更是向著王維良,再怎樣艱困都要趁隙出門與他相會。
這天,聽見電話中的王維良音調低悶,直覺有事發生。
匆忙間,披上外套,對母親扯謊,飛奔趕往王維良與同事合租的宿舍。
慌亂的跟同樓層坐在客廳裡,另外兩個房間的同事打過招呼,
阿滿敲過門後,逕自走入王維良的房間。
書桌上攤著一張大紅燙金字的囍帖。
王維良看著囍帖,神情恍惚,兩眼怔怊:
「阿滿,我是個壞人,不值得妳跟我在一起,妳還是另外再找別人吧!
妳是那樣的好,值得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來愛妳!」
不明究理的阿滿看著王維良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心情更加惶惑不安:
「發生什麼事情?你不要嚇我…」
王維良轉過身對著阿滿:
「她是我的女朋友,結婚了,懷著我的孩子跟別人結婚了!」
「她懷著我的孩子跟別人結婚了!」
原來,王維良在五專的時候有個非常要好的同校女友,
專四時,搬到王維良家裡與他同進同出,王家父母早當她一家人看待。
王維良當兵後不久,人還在新兵訓練中心,女友迅雷不及掩耳搬出他家,
並以極快的速度與外地一位小兒科醫生結婚。
大紅囍帖發到家中。這些年便一直跟著王維良。
新兵訓練不得離營,乍聽兵變消息的王維良惶惶終日,不知所措。
始終找不到女友的王維良,心灰意冷,帶著自我放逐的心態,改服志願役。
下部隊後,被分發到這個靠近海邊的偏遠小鎮。
偏遠海邊的小鎮,居民多半倚靠捕魚為生,婦孺則仰賴蚵棚,挖蚵度日。
小鎮警局的無所事事,正適合王維良治療情傷。
遇見阿滿,她對他毫不矯情掩飾的熱情與崇拜,深深吸引著他,
漸漸消弭了逝去戀情的傷痛。
這趟回家,王維良原打算跟父母提起阿滿的事情。
不意,舊日情人帶著一個酷似他長相的小男孩出現在兩人以往常去的餐廳。
王維良驚懼的望著小男孩:
「他…」
舊情人眼中毫無眷戀:
「你不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這輩子要我這樣跟你過日子萬不可能,
我沒有隱瞞我先生,他知道這孩子。願意給我承諾和安定的生活!」
王維良的心上無預警的,狠狠插上一把刀!
他承認自己念書時,仗恃著幾分帥氣,反應快,言語伶俐幽默,
同性或者異性之間都十分吃得開,偶而難免虧妹,打打嘴砲。
「沒有責任感的男人」石中劍般,牢不可拔的狠狠插住王維良心頭。
那張大紅囍帖突兀的攤在桌上,上頭的日期已是三年前。
阿滿望著滿臉失落的王維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他。
靜靜陪著他坐到露濕階前綠茵。
隔週假日,一週未見王維良,惴惴不安的阿滿來到宿舍,
這才知道即將退役的王維良已經請調離開小鎮。
隻字片語未留,只託同事帶給了她一本鍾曉陽的「停車暫借問」。
此後,王維良這個人徹底消失在阿滿的世界,彷若不曾出現。
回到宿舍,阿滿病了,整整發燒昏睡了將近一個月。
原就瘦削的身軀瘦了一大圈,幾乎寸寸見骨。
曾經被愛滋潤豐盈的心,轉瞬萎靡成荒漠。
病著的阿滿,被母親帶回家裡,同時替她遞了辭呈。
王維良的不告而別,是另一把利刃,粉碎了阿滿離開寡母通往幸福的希望。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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