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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說與誰聽這滿紙荒唐的愛情?


 


21.


一大早到了沛霖家裡,新娘妝化在臉上,喜氣洋溢,新娘子的臉龐有說不出的幸福美滿。


是愛的不夠深刻?所以輕易琵琶別抱?


是將愛情埋在心裡最底層?是以別過昨日,整裝儀容,重新再來?


那臉上幸福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剛結束一段感情。


才三個月,人事全非,值得安慰的是:


每個人都能各自重新出發,走回屬於自己原來的軌道。


米雅衷心祝福的來給沛霖當伴娘,身上的白色露肩小禮服襯出她的纖細,新郎倌家裡頗有來頭,席開就是百桌,尷尬的是婆家父母居然也認識昭晴的父親,所幸在場的只有沛霖、 米雅跟 君婷知情。


君婷心不甘情不願的被米雅抓來充人數當伴娘,跟著沛霖和米雅忙進忙出換穿禮服,一餐飯含白紗共換了四套,幾乎是一坐下來便又要換裝,兩人只得趁著沛霖站出去送客人的時候,得空坐下來狼吞虎嚥一番。


 


婆家為了節省時間,就地請餐廳準備休息室喫茶,曾祖父母都健在的大家庭,喫個茶竟出動近三十位親戚,米雅在一旁幫忙遞送茶水兼收紅包加註記,兩條腿像是泡過水的海綿,硬要裝置回去已嫌稍小的高跟鞋裡。


 


我身騎白馬 走三關


我改換素衣 過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喫完茶等收拾結帳讓伴郎送回家,坐在餐桌椅上,一陣沉默,突然聽見餐廳背景音樂的這段歌詞,米雅笑了起來,低聲對著一旁看熱鬧的君婷說:


「妳知道薛平貴跟王寶釧的故事嗎?民間戲劇的版本是說薛平貴貪戀榮華富貴娶了西涼國的公主,並且當上西涼國王,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之後,薛平貴才回到她的身邊。事實上,是真的有薛平貴這號人物,只是他回到寒窯將王寶釧扶正為正宮皇后十八天,苦命的王寶釧就走了。」


 


我愛誰 跨不過 從來也不覺得錯


自以為 抓著痛 總會修成愛的果


偏執相信著 受詛咒的水晶球


阻擋可能心動的理由


 


而你卻 靠近了 逼我們視線交錯


原地不動 或向前走 突然在意這分鐘


眼前荒沙瀰漫了等候 


耳邊傳來孱弱的呼救


追趕要我愛的不保留


 


我身騎白馬 走三關


我改換素衣 過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而你卻 靠近了 逼我們視線交錯


原地不動 或向前走 突然在意這分鐘


眼前荒沙瀰漫了等候


耳邊傳來孱弱的呼救


追趕要我愛的不保留


 


我身騎白馬 走三關


我改換素衣 過中原


放下西涼沒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說的滿嘴仁義道德,像是世間最為有情有意的男子,要不是西涼國公主讓他回家鄉探視舊人,這薛平貴早就遺忘為了他被貴為王爺的父親逐出家門的王大 小姐了。」


 


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追趕要我愛的不保留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此時此刻播放這首歌曲,這餐廳的公關是聰明還是愚魯?是祝賀還是唱衰?


還是單純只想讚揚薛平貴一心只愛王寶釧的愛情傳說?


要求愛的人,總要對方毫不保留。


被壓在雷峰塔下千年的白蛇,滿心滿意的愛戀又有誰憐?


軟弱如許仙脆弱不堪一擊的愛情,才容得法海從中挑撥傷害,可值得白蛇賭上千萬人性命陪葬也要水漫金山寺要回絕情薄倖的郎君嗎?


 


自以為 抓著痛 總會修成愛的果


 


這痛,裹著愛情的糖衣,算是一種詛咒嗎?


修練愛情的丹爐鍋灶,非得佐以痛苦不能煉出丹藥?修成正果?


米雅心底突然升起一陣淡淡的,不合時宜的感傷,想著黛玉的葬花詞寫道: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喪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他日,他日又是一個明日天涯!


他日,說與誰聽這滿紙荒唐的愛情?


 


The End.


 


謝謝Allen提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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