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關的異想空間

感情的世界裡，最怕的就是兩件事：

一是愧疚，一是不甘願...

就怕回頭轉身，早無容身之地！

圖片提供：hui的相片簿

15.

宋思涵笑著坐正了面對他，伸手討賞：

「哇！我怎麼那麼厲害？既然這樣，你要送我禮物！」

「什麼禮物？妳還想要什麼禮物？才誇獎妳知足呢！

　老天爺都把我送到妳面前了，妳還想要禮物啊？」

「不管！」

宋思涵耍賴著。

石雲生表情認真的開始動作了起來，先做手勢要她注意看，

然後假裝拿了一把刀子把胸膛剖開，再探手往左胸取出一顆跳動的心，

兩手捧著上下跳動著的心放進宋思涵的胸膛，縫上：

「我把我的心送給了妳，從此以後，不管妳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

　哪裡有妳，那裡就有我！再也不用害怕會有惡夢纏繞著妳！」

宋思涵心生感動，卻還是裝著酷酷的模樣，輕輕拎著石雲生的臉頰：

「你姓石不姓賴！怎麼這麼賴皮啊！」

石雲生笑著把她拉回身邊。

「有時候，我也很想很女人的，撒嬌的，小鳥依人的跟你說話，

　不過，我早已經過了這樣浪漫空靈的十八歲年紀。

　以前十七八歲的時候，不曾因為有人照三餐噓寒問暖而感動，

　這把年紀了，真的也不會了。」

宋思涵停頓了下來，伸手把玩著石雲生胸前的鈕扣：

「我很感謝老天爺讓我遇見你，更感動你常常對我說的甜言蜜語，

　你說的這些話，我還真的說不太出口，所以，更覺得窩心！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覺得你是個光說甜言蜜語，玩世不恭的人。」

「我曾經是啊！」石雲生的語氣有些惆悵：

「工作得意的時候，意氣風發，自以為是的玩世不恭。

　什麼風花雪月的場所都去過。當然，不是自命風流的那種玩法啦！

　生意失敗的時候，我有好一陣子無法面對現實，意志消沉，更加遊戲人間。

　說起來，上一段婚姻會失敗我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某種程度上，我對於我的前妻是有愧疚的。」

宋思涵的靜默不語讓石雲生有些不安。

「怎麼不說話？」

「我在聽你說話啊！」

「她下午來找過我，還找王培一作陪客。」

石雲生注視著宋思涵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當年生意失敗的時候，年輕氣盛，不肯跟任何人求助，一分錢都不願低頭，

　銀行借完了，只好拿房子去貸款，貸到無可貸，為了保存那愚蠢的信用，

　我連地下錢莊都去了，最後，利上加利，就連銀行的信用都不保。

　她怕受到牽累，天天跟我吵架，吵到後來，離婚證書都簽名了，

　拿出來放在桌上，一段十年的感情離婚收場，我又怎麼可能開口慰留？」

「她要王培一作陪希望當面跟我把話談開來，不想生命終了時仍有遺憾。」

宋思涵還是靜默著不言語。

「喂，路人甲，這件事妳打算什麼時候才要跟我說？」

「說啥？是她去找你的，我怎麼會知道？」

「是妳做惡夢那天她來找妳的吧？」

宋思涵還想裝傻，不說話。

這下，換石雲生掐著她的腮幫子：

「所以，這陣子妳才會做惡夢？老夢到自己在海上漂流？

　夢到自己從高處墜入無底深淵？寧可自己擔心也不跟我說？

　還幫我調停跟前妻間的戰火咧！」

宋思涵忍不住掐回去：「很痛耶！」

順勢打了一記石雲生的肩膀，背對著石雲生，靠著他肩膀坐著，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痛，宋思涵的睫毛上泛著淚光：

「感情的世界裡，最怕的就是兩件事：一是愧疚，一是不甘願；

　這兩種情緒沒說清楚，就像精靈鬼魅一輩子糾纏不斷，永遠沒個了結！

　她因為驕傲，以為你對十年感情毫無眷戀，對她無心，說離婚就簽字，

　帶著對你的怨恨與不甘，匆匆忙忙的走進另一段感情，

　怨恨矇住眼睛，就連現在的婚姻都快要不保了，

　我明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更捨不得看到一個女人飽受過去的情感折磨，

　如果能夠當面把話說清楚了，對你們彼此都好。

　我更不希望你一輩子帶著愧疚，走不出感情的陰影。」

石雲生靠著她：

「謝謝妳給了她這樣的提議，讓我也能有機會跟她道歉。

　我是欠她一個道歉跟說明的。

　攤開來說明白了，原來，她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樣深愛著我，

　找王培一作陪就是不希望被人看見了，引發任何誤會。」

轉過身來，把宋思涵摟在懷中：

「宋思涵，我愛妳！

　我愛妳的善良，愛妳的體貼，愛妳的固執，更愛妳的信任！

　謝謝妳，謝謝妳釋放了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