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貓咪的世界裡,也存在著弱肉強食這樣的生存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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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喜歡四處旅遊,胡耀文大學時在旅行社打工,還沒當兵,不能出國,
幫忙送件,訂機票,招攬業務工作,休假跟著到處玩,偶而帶澎湖離島線。
做的是agent跟wholesale的工作,領的卻是工讀生的薪資。
為了能夠實現免費到處旅行的夢想,薪資雖低,樂此不疲。
畢業後,當完兵,一時找不到適合的工作,胡耀文回到打工時的旅行社。
剛開始還是接續澎湖,綠島的離島路線,兩岸交流頻繁了,再加金門線,
帶團帶到熟門熟路,就往香港,廈門,福建,廣州一帶去。
後來有個機會,被老闆調到帛琉駐地,專門接待台灣去的旅客,
住在帛琉近兩年的時間,除了皮膚曬的黝黑,相對牙齒更白,
原本不精通的英文,進步了,卻變成參雜帛琉土語與菲律賓腔的怪英文,
濃眉,眼睛大,雙眼皮深刻像似手術刀切割過,鼻尖骨挺,標準希臘鼻,
嘴巴大而稜線分明,活脫脫竟像是居住在南太平洋群島中某小島的土著。
回台灣好幾年才改過來這怪腔亂調的羊涇賓。
帛琉待的快意自在,穩定交往近三年的女友巧珍休假時常飛到帛琉找他,
卻突然要脅著不回台灣就分手,動輒吵鬧著喝酒,割腕自殺,
費盡心力,千里迢迢請調回到台灣,兩個人卻是碰面就吵架。
巧珍不明原因的失去安全感,天天手機查勤,一漏接電話,瘋狂奪命連環扣,
回家看見垃圾來不及丟,開口罵人;剛收下的衣服還沒摺好,邊摺邊罵;
浴室地上的長髮是自己的,也唸;家裡養的貓咪,毛掉的滿屋子家具也罵…
胡耀文忍不住回了幾句,巧珍總會失控的隨手拿起手邊的物品丟過,
跟朋友唱歌喝酒回來,不管胡耀文是不是才剛帶團回家,
咄咄逼人質問為什麼不去KTV載她,是不是不再愛她?
胡耀文累了,沉默不語,巧珍摜起桌上玻璃杯敲破缺口就往自己手腕劃,
隔了一個茶几,來不及阻止,鮮紅的血在雪白的手腕上汨汨流出,
胡耀文帶團多年,基本護理常識是具備的,拿出還來不及歸位開封的行李箱,
從簡便的急救醫藥箱取出止血帶替巧珍綁上,開車就往急診室跑,
那剎那,胡耀文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
有本事就一次死竟,或許我還會愧疚些,這麼無理取鬧的以死威脅相逼,
到頭來,恐怕只會讓我的恨意多過歉疚!
急診室裡一待大半夜,巧珍失控的情緒漸漸平緩,流著淚求胡耀文原諒,
傷口劃深了些,沒有割到主動脈,不至於有生命危險,醫生打過鎮靜劑,
建議他們在急診室待一夜觀察。
混亂的上半夜過去,急診室也恢復安靜,僅有其他三床有病人,
吊掛著點滴,病人和家屬都累了,分別熟睡中。
巧珍沉睡的容顏還掛著淚,看著她手腕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割痕,
胡耀文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吵了幾個月,巧珍終於哭著告訴胡耀文,她懷了前男友的孩子。
胡耀文靜默不語的回想這些日子以來的異於尋常。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你去帛琉的時候。我媽簽賭,倒會,欠了幾百萬的債,我回去看她,
碰到阿義,他拿錢出來幫我媽還債…」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耀文,我是真的愛你…」
巧珍看見胡耀文冰冷的雙眼,嘴巴裡的話說不出口…
胡耀文幾近瘋狂的大吼:
「既然妳已經跟他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逼我離開帛琉回台灣?
為什麼還要跟我說什麼要結婚的謊話?為什麼還要拿自殺威脅我?
林巧珍!妳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卑鄙可恥嗎?」
所以她怕他碰她,動輒以憤怒填補兩人獨處的時間?
胡耀文思緒混亂,更覺羞恥,自己的女人居然要靠別的男人幫她解決問題?
相處將近三年,怎麼看不出來巧珍竟可以是這樣見異思遷,重利輕義的女人!
重利輕義四個字閃過腦海,胡耀文覺得好笑!
自己還真的是沒能力幫她母親還債啊!跟巧珍沒名沒份,又何義之有?
「耀文,我是真的愛你才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解釋這一切,是我媽媽設計的,
是她設計讓我喝醉酒跟他睡在一起,是她設計我讓阿義替她還債…」
看著泣不成聲的巧珍,胡耀文希望自己可以相信這一切事實。
只是,相信了又如何?不相信又能怎樣?
這一切,這所有的一切事情還能復原到原本未發生之初的清明?
胡耀文從小希望自己一生平順,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平安渡日。
這樣荒謬的劇情超乎他的想像與規劃。
「我不想跟你分開,可是,我肚子裡有了阿義的孩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巧珍失神的一面哭泣著,一面喃喃自語...
胡耀文在心底,殘酷的告訴自己:
胡耀文啊胡耀文,眼前這個女人不是真心真意對待你,
如果不是對阿義仍有感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能聽從母親擺佈?
不要被她的淚水騙了!當分則分!不要拖泥帶水!
沉默許久,胡耀文只說的出這樣的話:
「林巧珍,不管妳現在說什麼對我都是傷害,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趁著我還沒有喪失理智,打電話叫那個男人來帶妳走!」
巧珍不肯,兀自坐在客廳地板上哭著。
胡耀文走過去拿起巧珍的手機打了電話給阿義,要他來帶走她。
巧珍哭著求著,胡耀文只是無動於衷,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等待阿義。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