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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愛情降臨,就像等待日出一般,幾小時苦守清晨風寒不至,


忽而一不留神,朝陽已經高高懸掛天際。


 


11.


「米雅,我有事。」


經驗法則說,當君婷這樣叫著米雅的時候,表示這件事非同小可的嚴重。


「怎麼了?」


「嚴格說起來是尚綺有事,但我需要妳的幫忙。」


「說吧,如果幫的上忙。」


米雅見過尚綺幾次面,是君婷還在室內設計公司工作時所認識的同行,跟男朋友Jazz一起開設工作室,Jazz交遊廣闊,攀著各種關係將工作室經營的有聲有色,前年底買了一棟市郊社區的人車分道雙拼別墅,小倆口費盡心思,開開心心裝潢佈置新居,預計過完年就要結婚。


感情事業兩得意的人,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


「尚綺打電話給我,」電話那頭的君婷,口氣中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知所措:「長話短說就是要麻煩妳盡快幫我找人開車去救尚綺。Jazz 毒癮犯了,尚綺不肯幫他買吸毒工具,Jazz 把她打的遍體麟傷關在頂樓房間裡,她趁 Jazz 出門從天窗逃了出來,沿著屋頂走到邊間,還好是一群大學生租的房子,她跟他們借了電話打給我,我已經跟碧芳聯絡好了,可以暫時住到她家。但是要快,要趁 Jazz 還沒回家發現之前將她送出城去。」


碧芳家在龍眼山上,跟父母兄長一起種茶,住的地方確實相當隱密。要不是碧芳住那裡,米雅都不知道台灣還有這麼個地名的存在。


對於接收進來的凌亂訊息稍做整理,心裡還是免不了感到震驚,Jazz 看起來斯文有禮,不像會出手打人,更不用說跟毒品扯上關聯了。


「妳先掛電話,我連絡完再回妳。」


米雅掛了君婷電話後撥了幾通電話找人,有車的,人不在城裡;有車有人的,沒辦法配合計畫到碧芳家。


偏偏她跟君婷兩個人都不會開車,非得同時借到人與車不可。


最後只得再撥給沛霖,這傢伙堅持不用手機,這種危急存亡的關頭只能撥到公司碰碰運氣。


果然,又到外地監看工程進度。


接電話的彥平從米雅慎重焦急的口氣,嗅出不同於平日的不尋常:


「有事需要幫忙嗎?」


米雅停頓五秒鐘,因為這件事涉及尚綺隱私,若是請他幫忙,即使這時候不說,到時將尚綺接到車上也還是猜的到幾分真相。


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


彥平猜想個性謹慎的米雅在心底打量他的信任度,決定用沉默換取她的信賴。


找不到人可以幫忙的米雅,現在只能考慮先將尚綺救出來再說,至於彥平的為人,她只能依平日接觸的經驗假設他不是個八卦的人。


「盧總等會兒有事嗎?能不能麻煩您開車送我跟朋友到龍眼一趟?」


Bingo! 此刻縱有天塌下來的大事,都比不上奪得美人心重要!


「沒事,妳說我到哪接妳方便?」


彥平決定按兵不動,不多發問,單純做好司機的工作。


米雅將大概的行程告訴彥平,完全省略尚綺的隱私故事。


 


米雅跟君婷一路無語,既擔心尚綺的安危,更無意讓彥平知道太多事情的細節。


半小時後,人車抵達尚綺住處附近,米雅要君婷先撥電話跟尚綺確認車子的型號、顏色與車牌號碼,同時請那群大學生在窗口等候確認,她跟君婷兩個人則預防萬一的低腰躬身窩在後座,等彥平倒車靠近房子,五個大學生前後左右以身軀團團圍住用外套遮住頭臉的尚綺,小跑步將她迅速護送進車內,看見他們,全身發抖的尚綺終於忍不住抱住君婷嚎啕大哭了起來。


道不盡的千恩萬謝,一夥人在學生的協助下火速離開現場。


出了城,確認暫時脫離險境,後座的人這才敢坐直了身體,前座的彥平從後視鏡裡看見頭髮凌亂、清秀臉龐滿是瘀青的尚綺,當下就猜出這大約又是家暴事件。從他們的互動推斷,這個女孩八成是君婷的朋友。


坐在前座專心開車,他知道自己此刻說什麼都不宜。


 


到達碧芳家已是黃昏,碧芳父母沒事人似的熱情邀約大家一起用餐,對於這對開通的父母,君婷與尚綺內心非常感激,當然,碧芳事前的溝通功不可沒,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多數人不太願意涉入別人的私事,遑論像這樣收容家暴受害者,更多人心底更害怕的是遭到施暴者的無理報復。


 


「我爸媽要妳大可以放心住下來,Jazz 找不到這裡的,何況我姊夫是這裏的管區警察,必要的時候,我們都會盡全力幫妳。」


碧芳的姊夫其實是這個小山村的派出所所長,為人正直,一臉正氣,一看就知是個嫉惡如仇的漢子。


尚綺住在這裡是目前所能想到最安全的選擇了。


 


君婷跟米雅兩個人幫尚綺安頓梳洗好,從房間走出來,正看見彥平跟兩老有說有笑,彥平甚至還親自泡茶給碧芳的爸爸喝,喝的老人家開心的呵呵笑,舉起大拇指稱讚。


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的彥平,像個大男孩般的笑聲朗朗,笑容燦爛,似孩子般清澈的雙眸映著暖意,就這樣滿臉溫柔的、全心全意的看著米雅。


看著,竟恍了神!


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吧!


米雅心裡慌亂的想著,不覺將臉低下掩飾不自在。


上了飯桌,一邊要迴避彥平眼神裡投射過來的柔情,一邊還要在心底告誡自己千萬不可會錯意表錯情。


 


一頓飯,食不知味。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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