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待在家裡時,總忍不住對著燕子跟美人喃喃自語問著:


燕子啊,美人啊,請告訴我,我的黑馬王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看著悠游的魚,想起莊子與惠子的魚樂之辯: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變成魚了,大家就都快樂了呢?


 


 


2.


貓咪進報社是在高職廣告科畢業後兩年。


 


剛畢業的大孩子總是滿懷的理想與熱情。


堅持從事本行,應徵了好幾個月才進入一家廣告公司上班,


重頭從基本工作學起,一年的時間,根本還來不及體悟實現廣告夢想的快樂,


老闆就無預警的跑路了,面對大門深鎖的公司,加上積欠了幾個月的薪資,


家裡還等著她的薪水還債,真真叫人欲哭無淚。


沒有時間可以傷心,貓咪很快投身其他行業,卻不再碰觸美工本行。


年輕人的最大賺錢機會多半是業務工作,保險做了半年,快衝到主任了,


遇到人前笑臉,人後割人稻尾的主管,搶走她辛苦經營即將簽約的客戶,


一氣之下辭職走人,年輕氣盛,負氣盛怒的連跟高層主管理論都不屑!


爸爸的塑膠加工廠面臨夕陽工業的沒落,轉型不成積欠高額貸款需要清償,


離職後找到報社的廣告業務工作,貓咪強迫自己迅速進入狀況,


拼命拜訪客戶,希望可以快速學會拉廣告的技巧,盡速賺錢。


壽子接的是人事稿,三教九流的各階層人物都得接觸,


所謂的票貼,小額貸款廣告更是收入主流,特種行業當然也要徵人,


人面廣,又平易近人,貓咪不覺與他走的近,當他是前輩,事事找他商量。


壽子見她一個剛畢業的孩子這麼狠勁賺錢,偶而還找他票貼,不免好奇。


貓咪思忖壽子的口風還算緊,和盤托出。


壽子也真當她是妹妹,沒二話,介紹經濟穩當的客戶讓她去接平面廣告,


外帶教她票貼技巧,親自帶她拜訪幾個票貼客戶,讓她賺取中間差額。


自己倒讓貓咪當後台金主,不收取她的利息。


「朋友,難免有急難。是朋友就不應該賺這種錢。何況妳又是幫家裡還債。


 賺妳這種錢?三八才這樣!」


壽子如是說法,著實令貓咪感動。


「我記得妳不是有個男朋友?怎麼沒找他幫忙?」


貓咪想了想,偏著頭問:


「男女朋友之間還是不要牽扯金錢糾紛比較好吧?」


壽子點點頭,沒再追問,個人對感情的經營觀念大不相同啊!


對前N任女友無止盡的金錢供應,到頭來也只不過換得一場痛心罷了!


或許不牽扯金錢的感情真的比較單純吧!


 


認識阿義是透過髮型設計師嫚蒂男友品淵的介紹。


回想起來,人際關係真像爬山似的,一山攀越過一山,峰峰綿延相連,


追問過去,免不了問出幾個人是某某人的某某人的某某人的某某人...


怎麼樣牽連都似乎或多或少能攀起點關係來。


那一年貓咪剛畢業,阿義剛退伍,嫚蒂介紹前先聲明了阿義當兵時遭兵變,


交往了四年多,高職時的班對,才一下部隊,女友就跑到外地工作不再連絡。


對阿義的打擊不小。


阿義笑起來有個單邊酒窩,像大孩子,大大的眼睛,一口白牙,


很深紋的多重雙眼皮,鼻子堅挺,小鷹勾鼻,長相斯文。


瘦高的身型,總是一身棉T加上牛仔褲,偶而外出還會穿藍白拖,


跟自己設想的理想情人形象有那麼點差異,也不相同於學生時代的純情派。


無可無不可的約著會,半年多,嫚蒂生日到KTV唱歌,兩人都喝了不少,


嫚蒂跟品淵幾個人知道貓咪心意,起鬨著要阿義載著喝醉了的貓咪回家,


事情就那麼半推半就又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貓咪其實沒有那麼醉,這個笑容裡帶著憂鬱的大男生還是莫名的吸引住了她。


好想撫平他偶而皺起的眉頭,於是,就這麼讓事情順勢發生。


再過一陣子,阿義提出了要求,貓咪順勢住進阿義的外租宿舍。


常常面帶笑容的阿義卻總讓貓咪有著說不出來的不安。


阿義對貓咪的禮貌過於客套,就連打情罵俏都似蜻蜓點水一般點到為止。


同居生活一年多,貓咪始終覺得有一道牆橫阻在兩人之間,


閨房內的親密行為漸漸像是例行公事,同感情般無可無不可的進行。


貓咪心頭開始掙扎。


想要問個清楚,又怕問了尷尬。


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是自己先開啟神秘面紗踏過阿義這方,這事情,像個疙瘩往貓咪心上擺。


 


果然,第一次,嫚蒂說:「巧珍回來了。」


巧珍正是阿義那兵變的昔日初戀女友。


貓咪看過一次品淵給的出遊合照照片,他們三個人都是高職同學。


巧目盼兮,長髮過肩,是個令人過目難忘的白皙美人。


不能不耿耿於懷,是任何一個女人見了都會忌妒的男友的前任女友。


貓咪不著痕跡的找了阿義出去旅行,想要製造屬於兩個人的回憶。


兩個各有心思的人,照片裡不見爽朗甜蜜笑容。


 


第二次,嫚蒂說:「巧珍找阿義調錢,50萬,說是媽媽被倒會。」


阿義對貓咪仍是隻字未提。


貓咪家裡的狀況並未讓阿義完全知悉,得給自己留著顏面與後路。


故意試探,開口跟阿義調了十萬元,阿義淡淡的說:


「軍中的同梯家裡有急用,我先借給他了,妳急用嗎?


 要不要我幫妳去跟品淵借借看?」


貓咪笑著婉拒了:「我找壽子調好了。」


夜裡,背對著淡漠客套的情人,淚濕枕巾。


 


第三次,品淵說:「咳咳,貓咪,那個,妳跟阿義最近還好嗎?」


心底已經有譜的貓咪還是堅持要等阿義開口。


試問:哪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會對枕邊女人視若無睹?


半年過去,貓咪一直埋首工作努力賺錢還債,阿義開始偶有外宿紀錄。


貓咪倔強的等著,等看阿義會怎麼用當初巧珍插在他身上的那把刀來傷她。


 


劇情已經發展明顯,當事的阿義仍在逃避。


 


終於,品淵說:「巧珍懷孕了,醫生說是雙胞胎。」


而阿義已經三天沒有回來租屋處。


貓咪打了電話給阿義:「請你今天回來把事情說清楚。」


阿義將答案付諸行動,貓咪等到天亮仍然不見阿義蹤影。


曾經一度,貓咪想過自殘。


可殘了又如何?家裡的擔子誰來扛?識人不清的不是別人!


傷痛了自己,無人過問,悲慘的仍是自己:


真傷了,就連自己都要看不起了!


天一亮,貓咪提了行李暫住旅館,屋內收拾的看不到她曾住過的蛛絲馬跡。


 


幾個月後,貓咪在書局看書,被星座書上的標題吸引:


如何成為讓十二星座男人終生難忘的女人?


忍不住順手拿起來翻到阿義的水瓶座:


想要成為讓水瓶座男人終生念念不忘的女人,


就是要當他的初戀情人!


當下,貓咪直想摜起書本就往地上摔!


 


貓咪告訴自己:幸好,妳不是水瓶座的男人!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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